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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跪着擦地板”看小留学生与寄宿家庭之间的冰点关系

在美国那十个月的心酸,从来没有跟人完整的讲过,别人问起美国怎么样,也是草草回答还好的。印象深刻的是一个朋友的孩子,坐在一旁笑说,自己有手有脚又有嘴,怎么会有问题。

看他坚定自信的眼神,我也想起了十六岁的自己。吵着闹着不愿留在厦门,八月份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飞过半个地球来到美国。但没有想到的是,十六转十七这一年,过得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自己瞬间就老了十岁。

寄宿家庭给我的错觉

参加的是高中交换生项目,寄宿在芝加哥旁边一个小镇上一户美国local家里,主人叫作Regina,单亲妈妈,在当地的小学交文学和音乐,体型很典型的五十岁美国女人。领养了一个中国小女孩,Anna,十二岁,在伊利诺依夏天充足的大太阳的照射下皮肤黝黑,又有十几岁小女孩典型的干瘦。

开学前的两周后相处得非常愉快,她们对我相当的客气,也相当的尊重我的想法。和Anna时常去湖里游泳,全家一起玩Scrabble,一起办party邀请附近的邻居来,我弹琴,Anna唱歌。中介打来电话询问,我们都给了对方最佳的评价。爸妈听到了也很开心,为了我在美国住在了这么好的一户人家而高兴。

开学一周后,才发现别人说美国高中生轻松云云的话,部分是骗人的。六门课中选了四门的AP课程(统计、物理、化学、世界历史),外加一门试探性的旁听课,天文,每天大概忙完已然深夜一两点。

忙是忙,却也觉得充实,毕竟有种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的稚嫩奋斗感,却忽视了一件越来越明显的事,Regina和Anna似乎越来越不高兴。

于是有一天,辅导员打电话来问我说,你的寄宿家庭认为,你太专注于学习,分给她们的时间太少,她们觉得伤心。我想了一会,觉得是有道理的,于是答应会处理。之后便同Regina交流道歉。她说,没有事,中介之前有跟我说过中国独生子女的通病。

听到她说中国的独生子女,我愣了半秒,觉得这个词过分的stereotype(刻板印象)。中介张口闭口也是“你们来自中国的独生子女”,中介自己本身是华人,她说她以往接触过的中国交流生很多都是这样,只顾自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不做家务,也不融入美国。

在美国像个做家务的工具

之后在一个月,中介在月底的例行电话中突然跟我说,你知道吗,Regina给了C,这是最差的评价。我惊讶地问中介是不是弄错了,也告诉她我有在改呀,有做家务,有spend quality time with them,也有和Anna玩。

中介说,Regina说,一、你生活不规律,每天很迟睡;二、你并没有真的跟达到交流的目的,她们希望你能多跟她们介绍中国。

我很为自己很委屈,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辩解:“天呐,我今年高三,必须为自己上大学和高考着想,作业那么多,我有什么办法,周围的同学想要进TOP 1% 也都是这么的辛苦的。而且我整天尝试地教Anna中文,她却对自己的文化感到鄙视,天天问我中国人为什么这么无耻地做假,又觉得中文无聊,中国的故事没有意思,我有什么办法?”

中介冷冷地回说,这里是美国,言论自由,跟你在中国的时候不一样。Regina就说了,你整天就想要进最好的大学,什么MIT什么年段第几。

我恳求中介不要forward给我爸妈这份report,他们知道了一样会担心。但是中介说她没有办法,公司规定。于是两天后我妈在中国时间凌晨五点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辩解不清,便跟她说只是误会,我会找Regina谈的。

幼稚的我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些,不要让爸妈担心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便去找Regina谈心,我们谈了很久,我也以为彼此是真的敞开心扉。我也告诉了她因为自己很要强所以总想要最好的,也可能是中国国情的原因。她说,她并不想给我C的评价,只是她觉得伤心,因为她感到我到美国只是为了美国的好大学,她们不过是工具。

于是我就理解的Regina的心态,更认真地想要去颠覆她心目中的中国独生子女印象。我几乎包下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每一周我都要跪在地上用抹布把一楼一百多平方米的木地板用洗洁精抹一遍,湿布抹一遍,用干拖把拖一遍。剩下的房间的地毯和楼下的地毯吸两遍(最讨厌的是吸楼梯,小角落很麻烦),房子的三个洗手间彻底的清理,包括马桶和浴缸。

经历了一切最后却发现其实她们一家并不感激这些,对于Anna,我越容忍她,她越欺负人,而Regina,我却一直都猜不透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她依然对中介说我不好。

最糟糕的一次是整理Regina家车库,发现她们家之所以井井有条是因为杂物都往车库堆了,把所有大大小小的东西搬出来,扫地冲地灰尘是无以言表的厚,再归类那些大大小小的东西,没用的扔了,不要的摆到外面garage sale,有用的擦干净放整齐。

从周六的早晨六点一直到下午四点,终于我把原本停不下车的garage整理得可以停下Regina那辆大众了。

收拾完东西,Regina起床,我跟她说车库都收拾好了。她很开心地谢了我。我也很开心。于是下楼休息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Anna跑了下来,我在睡觉,她立刻开了灯,我被叫醒,起来茫然地看着Anna, 她冲过来掀开我的被子,说,妈妈找你. 于是我上楼,Regina在车库里翻箱倒柜找东西,我更加茫然了,问Regina “怎么了?”她瞪红了眼睛问我,你卖掉了一个长长的,银质的,有两个灯泡的灯了吗?我回想了下说,对啊,你说家具都可以卖的呀。

Regina立刻就掉眼泪了,说那是我妈留给我的呀。Anna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小声加了一句,she’s dead. Regina做要晕倒状,我就被吓到了,马上跟她说我去找回来。

飞奔走穿上衣服,一路狂奔了3 miles ,打了很多个电话问同学路怎么走,找到了印象中买了这个家具的邻居那里,敲门,没有人,等了半小小时,回来了,我说明了事情,道歉再道歉,花了三倍的价格把灯赎了回来,回家的路上已经再也没有力气跑了。

意料之中地第二天中介又来电话了,劈头盖脸地骂我为什么做这样的事,事后也不懂得赔礼道歉。很累也没有争辩,只是不停地说着I am so sorry. 中介叽里呱啦了一个小时,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我靠在床上,沉默了半小时,直到Anna叫我上去洗碗。

我以为这就是最无厘头的委屈了,却没有想到还有那么多事等在后头。

Regina让我自己打电话给学校请假

自己有类似于关节炎的东西,因为膝间液有问题。于是气候一变就会痛,伊利诺伊的冬天又特别的多雪而且冷,所以时常发作。有一天不幸在早晨很早发作了,痛得没能赶上校车。

灰溜溜地去敲Regina的门,麻烦她帮我打电话给学校请假,我只能赶上正常课时的第一节课了。她盯了我好一会儿,说,“你自己去打吧。你要我说什么呢?你没有赶上校车所以上不了学?这么丢脸的话我怎么好意思说。”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除了无奈一定还有很大程度的惊奇状。我病了,想要请掉第一节课,而且是节非正式课,这个叫做丢脸?而且Regina竟然让我自己打电话给学校?

作为老师,她非常清楚自己请假是违纪行为。于是我就自作聪明地跟中国的爸妈说,你们帮我请假吧,忽略掉了Regina的那部分,只说学校需要permanent legal Guidant的证实。一个小时后我就一蹦一跳地去上学啦。

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半月后又发作了一次,这次我直接忽略了Regina(后来想想这是自己做过的无数幼稚的事中的一件),让爸妈直接帮我请了假。

请假事件埋下的伏笔真的很可笑。

一个人在病床上过生日

莫名其妙我总会发现叠好的衣服,我的衣服总是掉到地上。毛巾经常呈摊开状搭在马桶边缘(还好这个家里没有男人)。还有Anna时常在诡异的时刻探头来看我做些什么。终于我找到了Anna,说,你坦白吧,这里就我们三个,Regina会幼稚到把我的毛巾往地上和马桶?她竟然没有辩解,说,这是我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次气结,心想,fine, 难道我还跟十二岁打架不成?

12月31日下午,Anna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玩,拿个小木板从小雪山上两个人一起滑下来的小孩玩的东西。我受宠若惊地立刻答应了。玩了十分钟,Anna让我一个人上,我一往直前地走了上去,下去前都会有推,但是Anna推得非常用力,我啊地叫了一声就往前冲,结果一下就脱离了小板滚了下去。

Anna遥远地看着我,过了几秒她走近都没走近就往家里跑,Regina摇曳着她行动比较困难的身体走了出来,周围几个小朋友围着我问我怎么样了,显然大家都被吓到了。

Regina蛮着急地立刻带我去医院。医生是个印度人,戴着海绵宝宝图案的领带,却耽搁了很久,因为之前没有生病,医保程序不熟,医生让Regina先记自己的医保,她不愿意,执意要等中介的电话,我痛得要死要活,医生看不下去,说你先跟我来吧。

医生指手画脚地说,大概要过一个月才能好,我就长吁一口气地躺到病床上了。等了半天没有等到Regina啦,老护士传话来说,保险好了,你妈妈说,她要回家准备晚上的New Year party, 迟些时候来看你。海绵宝宝医生在一旁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说了句,take care,也走了出去。

病房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护士带来的冰淇淋。我坐着,吃着冰淇淋,盯着时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写什么,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冰淇凌化了,被护士拿去冻了,再要过来,再化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吃到了我整个肚子冰凉冰凉。终于十二点。

Regina还是没有来,我也知道她们是不会来的了。

对啊,她们凭什么要记得1月1是我的生日。我在期待什么,我笑了笑。

十七岁生日,我吃着冰淇凌,满脸泪痕地自己一个人,坐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就这样过了。

我们不能帮你

大学的面试接踵而来。手撑拐杖我跑了无数趟downtown Chicago. 每次都是从家跛着走上半个小时到车站,做火车一个小时到downtown,为了省钱不做Chicago贵死人的taxi而做公交,跑到约会点。大部分面试官都很体谅,会改成电话或者在火车站附近。

最后一次面试是MHC面试,回来时发现自己匆忙之间上错了方向的火车一路向北到了另一个州。

下了车,寒风交加的一月,为了面试我臭美地没有穿几件衣服。犹豫地拿起电话打给Regina,Anna接到电话。我跟Anna说了一通后,Anna就开始和她妈喊话,电话那头的我清楚地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R: (yelling) tell her that there’s nothing we can do right now。(告诉她我们这什么都做不了)A: (to me) there’s nothing we can do。(我们不能帮你)没有伤心,我挂断电话。绝望了三秒立刻意识到自己再绝望就真的会被冻死在这里,撑着拐杖一蹦一跳来回踱步取暖想着要怎么办。再跛着回去看时刻表,离这里最近的另一个车站半小时后还有一班回去的火车。立刻打电话叫了Taxi,等到我觉得自己差不多都被冻成冰棍的时候Taxi终于来了。

我拼命催叔叔快点开车。貌似司机知道如果我不赶上火车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坐他的taxi付几百美金一路打回Orlando park,所以开心地悠哉游哉慢慢地晃到了另一个车站。我几乎是要甩开拐杖地跳到了月台,整个月台空空荡荡,像极了已经没有火车了的样子。

我什么神都拜了一遍地恳求火车还没有走,五十秒后,不知道是我拜的哪个神真的灵验了,呼啦呼啦来了一辆火车,我看着Chicago south 几个红光字,几乎跳了起来(忘了自己少了一条腿结果差点摔倒)。

一路坐回Chicaogo再转火车回 Orland Park,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这个平原地带是一篇暗摸摸没有什么灯的。我下了车驻拐杖慢慢地走出了车站,越走光线越昏暗,四周都是芦苇,地上是雪,天寒地冻。

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机械。就是当你的全身没有任何的知觉。连思维都被冻住。只剩下惯性不停地重复着走路的动作。甚至连恐惧都不会了。

帮准备生日Party被告知马上离开

之后没有意外地我就发烧了。为了申请,睡眠不足更加严重,加上为了社区小时,我去冰淇淋店打工。病就更加的严重。

那周六要考最后一次SAT。周前却一直在发烧。想着Regina“怕丢脸”是不会帮我请假了,就让爸妈帮着请假了。请了三天的假直到周六。Anna说,Regina生日想办个surprise party。我说好,有什么我能做的。她就开始列这个要买那个要煮,这个要邀请,邀请函要怎么怎么样,家里要布置成这样那样。

于是我一一答应了。却突然想起来周六要SAT。Anna不悦,说随便,但是你要去不要跟Regina说,说了她就又要开始和中介打电话抱怨,我就支不走她了。我说,那好吧,我想,反正她又不关心我去哪。

周六,出门前Regina问我,你去哪。我说,同学家。她说,哦好。我去了,一直到下午两点回来,发现Anna什么都没有做竟然在玩电脑。我就开始布置这个布置那个,煮这煮那,打扫家里一直到六点客人都来齐,满屋子人黑黑的,Regina出现,灯亮,surprise!看到Regina高兴的表情。

Regina去拥抱Anna,问她说”你自己做的?” Anna点了点头。Regina开心地亲着Anna,大家都开心地盯着他们。

轰轰烈烈地下一个周末,Regina接到学院的信,有关我上周六的考试。她当即大怒,说我怎么可以对她撒谎!我沉默,盯着Anna,Anna却扭转了头。我开始解释,到了一半的时候她挥了挥手,不愿再听,去给中介打电话了。我下了楼。

第二天早晨,醒来,Anna冲下了楼。说,请你穿好衣服,Regina要跟你说话。过了十分钟,Regina下来。问我,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沉默,想了想,说了那句我说了无数遍的话,很抱歉。

Regina 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请在十一点之前打包好所有的东西离开我家。

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做对了太多

要走了,当着辅导员的面,Regina示意我做过去跟她说话。于是就揭开了我所不明白的为什么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的原因。

Regina说:Cici你是个这么优秀的孩子,我知道你什么都要强,为了好的大学你什么都不顾。你爸妈把你送到我家来不是为了交流的吧,是为了上美国的好大学!我真的感到很受伤。

本以为接收你,可以让你看到美国不一样的,好的地方(原话是the greatness of American),可是你来到这里以后,却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惊奇的,你说那个中国也有,这个中国也有,如果中国这么好,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Regina说到这里我惊讶地意识到。Regina不喜欢我的原因不在于我做错了什么,而是我做对了什么。

她自愿接受我,不是为了其他,是为了美国人特有的心理。她想着她从第三世界拯救了一个小孩,把她带到美国,给你看美国的好,她满足了救世主心态。

而可悲的是,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点。没有表现出一个第三世界国家来的小孩屁颠屁颠的惊讶感,却在各个方面都做得没有比美国小孩差。她的救世心没有得到满足,反而受到了打击。

自己锋芒毕露地告诉她自己又拿了几个A,又成了什么Leader, 是top 1 percent, SAT 2270,大家都么的喜欢自己,自己进了什么校队。以为会让她高兴,却一点一点地疏远了对方。既然得不到她想要的,接收我也没有意义,终于给了她一个机会,将我赶走了。

Regina哭哭啼啼地说,而你竟然不愿意道歉。辅导员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瞪我,你没有道歉?!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辅导员是个白人,她继续说,你们中国的小孩,真的是可悲啊。

整天只会想着自己。这么好的一家人,对你这么多好,你真是自私啊。你们这群亚洲独生子女是怎么了。只会读书,只想着从别人那里拿好处。

再一次,我选择沉默,盯着地板。我知道Regina还和她说了很多其他东西。比如后来我才知道的,Regina撒谎说我几个月都没有朋友打电话来(因为他们都打到我手机来了),还有比如我孤僻(孤僻到了学校的学生联名挽留我的地步?),还有比如我偷懒不爱做事(真不知道我走了她们要过多久才会发现衣服烂在了烘干机里而不是被送到了她们枕头旁边),还有我不尊重她不爱说谢谢对不起我爱你。

要走了,我最后看了一眼我住的这层地下室。我一直都没有对我妈说过我住在地下室。看了一眼这个我蜗居了半年的地方,留着我血泪史的地方。没有半点不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唯一的遗憾是自己的幼稚,让自己受到了这么多伤害,也让父母操心了那么多。我妈打电话来说,澍儿你回来吧。

听到她那句话我才哗啦啦地越哭越大声。挂着泪痕从伊利诺伊北到了伊利诺伊南。

离开了原来的寄宿社区

可是我还是坚持留在美国。在伊利诺伊南我寄住在了辅导员家,等着她帮我安排下一个家庭,好让我回到原来的学校去。

却听说Regina去我的学校闹事了。走访了我所有的老师,诉说了我们的故事,至于她说了什么,我就不愿去猜也不知道了。后来她发现了我的那些没有经审她的请假记录,以此为由跟学校说我造假要学校开除我。学校没有理她,她就以自己的老师职位来施压,制造舆论。

我想她是真的要把我赶出那个社区了。她也成功了。或许怕我去讲她的坏话吧。原来学校的同学觉得很可惜,不愿我走。可是我想自己是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也少一分尴尬。

辅导员一家渐渐喜欢我,我就接受了他们的邀请,在她们家住了下来。

转学手续的两周我在家里静静地坐了两周,想了很多事。一时间我竟然有这样的错觉,Regina,Anna和我,其实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曾经以为,十六岁离家,到世界的另一端,自己一个人,是一件证明了我成熟的事。却没有想到,它偏偏就证明了我的天真无知和不成熟。自己直来直去的行为,也给自己造成了自己无法估计的伤害。

在那之后我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收起自己的棱角。 Regina说我的离开毁了她的名声。辅导员听到后摇了摇头说,你看,这是什么人啊,明明她把你赶走的。

我笑了笑。自己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没有错,说的话,辩解的事,别人就会听,我也问心无愧。但发现,其实不是的。

这个讨厌的社会,如果去和偏见做激烈地抗争,最后会完败。就像曾经,自己急红了脸去和中介争论,自己多么的委屈,多么的没有错,却没有人相信一样。他们是真的不相信吗?才不是。而是他们要站在他们有利的一边。

至于谁是好人坏人,退一步,不去争论,时间久了自然明眼人会看清。剩下那些看不清的人,也就不值得你去操心他们理解不理解你了。

十七岁的我,依然带着天真,总结了这些话。

给留学家长的建议

回到开头忧心忡忡的妈妈们的问题。要出国吗,要什么时候出去。我不知道。也回答不了。我只能摆给你一个我看到的,我经历的,可能不算真实的美国社会,然后大家自己去打算:

不聪明又没抱负的孩子,去美国烧钱,其实他们并没有多大的真正的痛苦的。或许会有社交上的苦难,会生活得混混噩噩,但其实没有抱负没有梦想的孩子生活在哪都一样是混混噩噩。

聪明却没有抱负的孩子,会像上一代留学美国的那群人一样。拿到绿卡,在美国有个中等的收入,却活在社会阶层的偏底层,生活的圈子极小,幸福指数并不高。

聪明又有抱负的孩子,会活得痛苦,却在痛苦中想明白美国。这样的孩子,去一段时间是会磨砺的,磨砺完就改尽早回国来吧,多作贡献。

当然,无论如何都有特例的。像我这样不怎么聪明也不怎么有抱负,却在十七岁蛮打蛮撞地经历了一番所谓的困难(这个困难只能是和同龄人相比的了)的小孩,在十八岁用自己依然可笑的眼光看着世界,写下这些,用来骗骗比自己小的小孩。

最后,对在外漂泊的学子们的唯一建议是。不要总因为害怕父母担心,而隐瞒实情,自己去承担。只有父母这样经历过年岁的人,和这样爱你的人,才能在人情世故上给你正确的有益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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